阿恒放学后留下来帮同学做值日,不是因为好心,而是因为这个人是桑柔——他喜欢的女孩。桑柔放学后要参加提琴课,没有时间,所以阿恒从高一就开始帮她做值日了。
苏苏手里拿着门锁,翘脚坐在课桌上,懒洋洋问道:“扫地僧,你知道桑柔生的什么病吗?”
阿恒把扫把舞得飞快,“我连她生病的消息都是从你那儿得到的,怎么会知道她生的是什么病。”
苏苏看到一团灰尘向自己袭来,赶紧跳下桌子紧急撤退,“呛死我就没人给你传递消息了!我跟你说,她这次生病很不一般,据说都一个月了还没有好。虽然请的假是一个星期,一个星期后能不能来还是未知数。”
阿恒停下扫把,“这么严重吗?桑柔不会是得了什么重病吧?”
“没那么严重。”苏苏摆手,“就是拖延着一直不肯好,据说还挺怪的,头脸上起了很多红点子。”
“那可能是传染病。”
俩人安静下来,然后互相看看,眼神询问:不然我们去看看她?
苏苏担心,“万一她脸上生了红疹嫌自己不好看,不愿意跟我们见面呢?”
阿恒出主意:“我们偷看。”
苏苏沉吟,然后一拍大腿,偷看就偷看,反正他们和桑柔关系不错,偷偷看望一下应该不算罪过。不知道为什么,一跟阿恒在一起,他在家里被言传身教的那些修养教养全都不见了踪影。他思忖着,这黑小子果然是和黑魔法一个属性的。
他们飞快出了家门,然后骑车赶往桑柔的家。桑柔家是很漂亮的砖红色别墅附带大花园,桑柔的房间就在朝向花园的那个窗户里面。她曾经很诗意的跟他们描述过,自己就像住在莎士比亚笔下的爱情主人公的家里,是朱丽叶那样的闺房,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现她的罗密欧。
当时阿恒和苏苏都觉得自己是那个罗密欧,当然后来发现他们都不是。
发现自己不是后,苏苏明智的放弃了这位“朱丽叶”,阿恒却还在默默喜欢着。
桑柔是很值得喜欢的,她有一头软软的棕色卷发,发尾到耳朵下方,正好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。个子娇小,长相甜美,声音是害怕吓到蚂蚁似的轻柔,对人也总是笑容不绝的。阿恒觉得,这样温柔可爱的女生,简直是比珍稀动物还要宝贵的存在。就算桑柔对他没有意思,他也愿意尽最大努力保护她。
现在桑柔生病了,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?会很难受吗?
他们站在围墙外面,还是决定先去敲门,得不到进门的允许再想别的办法。
结果和他们想的一样,佣人说小姐不在家里,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。
这样的回答太敷衍了,苏苏说要是看不到桑柔就不能给佣人一个教训。阿恒明白他的好胜心理,可是认为这种教训别人家仆人的行为毫无道理,所以好心提醒他院子里拴了狼狗,富人们用来看家护院的,不小心掉进去可能会被撕成碎片。
两人商量一阵,最后决定只爬上墙头,看在那里能不能看到房间里的桑柔。
阿恒当人梯,苏苏踩住他肩膀爬上去,然后又费了一番力气坐在墙头上面。幸好桑柔家不像某些人家会在墙头上插玻璃,不然苏苏的屁股必定不保。他伸长脖子往二楼房间望了一阵,忽然冷汗涔涔的俯下身来,“我好像看见有一个人挂在房间里。”
“什么?”阿恒仰着脖子问。
“有人在房间里上吊了!”
这次话说得清楚明白,阿恒不明白也不行,他极度惊骇的立在那儿,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。苏苏迈回一条腿,勇气超常得直接往地上跳,腿一软跪在了地上,但很快又爬了起来。
这次两个人往大门跑去,不作先前的客气,直接大吵大嚷:“快开门呀!你们家有人上吊了!快开门呀!”
这里是别墅区,要是搁在普通住宅区,上吊的消息必然引来无数人围观。
佣人不满的开了门,见还是先前那两个小子,恼火得想要抄起木棒打人:“你们胡说什么?你们家才有人上吊了呢!你们全家人都上吊了!”
这句咒骂说得足够狠,然而人命关天,阿恒和苏苏也顾不得回嘴。一边嚷着一边往屋里跑去,他们把佣人撞得东倒西歪,到了房间直奔二楼,同时回头大喊:“哪个是桑柔的房间?”
佣人被他们吼得一愣,下意识指了最边上那间。
阿恒和苏苏把房门拍得山响,仿佛后面有人拿刀追杀。许久等不到回应,他们又合力用身体撞上去。
阿恒对苏苏是深信不疑的,他说桑柔房间里有人上吊,那桑柔肯定遭遇了不测。苏苏脑海里过山车似的上演着恐怖片的画面,他那想象力丰富的头脑很能够制造戏剧性事件。然而等二人撞过去,门却在这时从里面打开了。他们顺着这股力道向前扑去,门后的桑柔也被撞得一晕,跌坐在地上。
三个人相对着发懵了许久,最后还是苏苏先发出声音,“桑柔!你没上吊吧?”
桑柔戴着面纱,声音在面纱后轻轻柔柔的,“我……上吊?”
苏苏指向窗口,“就是你呀,你看房间里还吊着一个人。”
话到这里戛然而止,房间里吊着一个人,那这里的桑柔是谁?他看向窗户,只见窗口立着一座很高的衣架,所谓的人其实是一件挂在那里的白色大衣。大衣上扣着一顶遮阳草帽,身影跟人比起来可谓惟妙惟肖。不知道平时品味高雅的桑柔怎么会在房间里进行这种搭配?
当然桑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人趴在她家墙头,对她的房间进行窥探。
苏苏感到了羞愧,阿恒还没有这种自觉,紧紧盯着桑柔面孔,他问:“桑柔,你带着面纱做什么?”
桑柔扭过脸,紧紧按住面纱,“我脸上长了疹子,很可怕的,我怕吓到你们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上学?”
桑柔默然了,用很小的声音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阿恒也默然了,他看到了桑柔,也知道她确实生病,可是自己能力有限,并没有办法解决这还不知道是什么名目的病症。而说一些祝她早日康复的话又很空虚无聊。他很惆怅的保持沉默,倒像是陷入了和桑柔一样的忧伤当中。
桑柔饱受疾病困扰,这些天一直关在家里谁也不见,拒绝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困境,也拒绝获得别人的同情,今天忽然有同学主动看来自己了,委屈的心情就爆发式的涌上来。眼泪再也止不住,滴答滴答落到了地上,沾湿了面纱。
她赶紧站直身体背对他们,用纤细的鼻音说:“谢谢你们来看我,请你们走吧,我会努力好起来回到学校的。”
阿恒和苏苏也站直了身体,“那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,我们很想你。”
这次桑柔没有说话,只虚弱的嗯了一声。穿着碎花睡衣的身体飘飘荡荡,柔软的棕色卷发也凌乱枯黄了,是个可怜的病孩子模样。平时她就显得幼嫩娇小,此时更像个女童。
阿恒和苏苏两人垂头丧气的步出了别墅大门,临走还被佣人白了一眼。阿恒并没有怪苏苏谎报信息,但他心情很不好,觉得自己在桑柔面前出了丑,是个软弱无能又白痴的形象。他不像苏苏没有喜欢的人,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啊。
苏苏见这人一直不说话,大力气拍向他后背,“你准备去哪儿?”
阿恒忍痛作答:“我回家啊。”
“这么着急干嘛,时间还早着呢。”
时间并不早了,只是苏苏一个暑假都在母亲监督之下学习,现在开学后反而想要放纵一把。他缠着不肯让阿恒回家,阿恒欲言又止,最后决定向好朋友道出这个秘密:
“我家里来了个女孩子,她说她来自平行空间。”
苏苏瞪大眼睛,“异界女孩?”
阿恒有些奇怪,“你好像很熟的样子。”
“熟什么熟呀,我是听说我们城市现在来了一些——”他压低声音,“一些不明生物。我还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,竟然让你遇到了,还住在你家里。她长得怎么样?”
阿恒简直要彻底佩服这位好朋友,他不仅知道学校的事情,还知道外面的事情。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?也难怪他平时总是露出无所不知的样子。
他回答:“她长得很好看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
苏苏思索了一下,“今天太晚了,我下次再去看吧。”
“你刚才不是说时间还早吗?”
“刚才是刚才,现在是现在。”
苏苏说完这句话,就要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。阿恒被他气得张口结舌,恨不得追过去在那人背部捶上一拳。忽然见他站在那里没有拦到车,复又高兴起来,兴致勃勃的朝苏苏比了个中指。
苏苏回以鬼头鬼脑的笑,对这挑衅丝毫不以为意。等上车了,他才表情严肃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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